广宁城下的誓师大会以指挥佥事李永芳的人头落地画上了血腥而决绝的句号。
沈惊鸿用这颗重量级贪官的人头向全军乃至整个辽东宣告了革新与北进的不可阻挡。
血淋淋的现实比任何慷慨激昂的演说都更具震撼力原本因新政而浮动的人心瞬间被强行压制下去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翌日天光未亮广宁城北校场已是人喊马嘶。
五千北征先锋营将士并非全是野战精锐其中包含了两个千总的战兵一个千总的工兵辅兵(负责筑城、架桥、开路)以及沈惊鸿最为看重的、由那十二名老农和数十名懂得勘探、水利的工匠组成的“拓殖队”他们携带了大量的农具、种子、筑城工具和各类物资。
这支队伍更像是一支武装殖民团其核心使命是“占领、扎根、开发”。
与以往明军队伍中弓弩手占据相当比例不同这支先锋营的装备显得格外“纯粹”和“犀利”。
战兵营的士兵几乎人手一支保养精良的“惊鸿二式”后装线膛步枪腰间的皮质子弹盒里装满了黄铜定装弹。
他们不再配备传统的弓弩取而代之的是挂在背包外侧的工兵铲、以及背在身后的制式长柄破甲斧或厚背砍刀用于近战和开路。
只有军官和少数精锐斥候才额外配备了一支短管燧发手枪(得益于沈惊鸿带来的理念和天启皇帝对格物的支持小型化的燧发机构已能稳定生产)以备不时之需。
工兵和拓殖队也配备了少量火器自卫但主要以工具和冷兵器为主。
沈惊鸿一身轻便的玄色钢甲关键部位采用了水力锤锻的复合甲片外罩猩红斗篷立于临时搭建的点将台上。
他没有过多言语只是目光沉静地扫过台下五千张或坚毅、或忐忑、或茫然的面孔最终化为简洁有力的三个字:“出发!” 号角长鸣旌旗指引。
五千人的队伍如同一条闪烁着金属寒光的钢铁蜈蚣缓缓离开了经营多年的辽西堡垒区一头扎进了广袤而未知的北方山林。
队伍的最前方是装备了最新式望远镜和短管燧发枪的夜不收小队以及熟悉当地地理的蒙古向导他们如同队伍的触角小心翼翼地探查着前路。
离广宁越远人烟越是稀少道路(如果那能被称为路的话)也越发崎岖难行。
初春的辽东大地看似万物复苏实则危机四伏。
表面融化的雪水使得道路泥泞不堪人马行走其上深一脚浅一脚速度缓慢。
夜间气温骤降泥泞重新冻结成冰滑不留足。
许多来自关内的士兵第一次见识到这等恶劣的行军环境叫苦不迭。
沈惊鸿对此早有预料。
他下令工兵营提前行动遇有难以通行的沼泽洼地便砍伐树木铺设简易栈道;遇到冰封的河流则小心探测冰层厚度或用随军携带的羊皮筏子分段运输物资。
他本人也时常下马步行与士兵一同踏过泥泞甚至亲自挥动工兵铲参与开辟难行的路段。
他深知统帅的身先士卒是维系这支成分复杂队伍士气的最有效方式。
“大人前方十里便是‘鬼哭林’。
”一名夜不收策马回报脸上带着一丝凝重“林深树密常有猛兽出没据说……据说还有不干净的东西。
” 所谓“不干净的东西”多是些当地土着部落的传说或是迷路者的臆想但在这种环境下足以动摇军心。
沈惊鸿神色不变下令:“全军戒备火枪装填长柄斧手居于外侧警戒。
工兵于林外开阔处先行建立临时营寨明日再行通过。
” 他并不相信鬼神但尊重未知的危险。
稳妥是北进的第一要义。
入夜临时营寨燃起篝火驱散着寒意和黑暗带来的恐惧。
士兵们围着火堆啃着干硬的饼子就着热水下咽。
火枪靠在随手可及的地方长柄斧和砍刀也放在身边。
沈惊鸿没有待在专属的帐篷里而是与普通士兵一样坐在篝火旁。
他听着士兵们低声交谈谈论着家乡谈论着对北方的恐惧与好奇。
“怕吗?”沈惊鸿忽然问身边一个正在笨拙地保养着自己步枪的年轻火枪手。
那火枪手吓了一跳见是巡抚大人紧张地立正:“回……回大人有……有点怕。
听说北边有吃人的野人还有比房子还大的熊瞎子咱们这火枪……在林子里好使吗?” 沈惊鸿拿起他的步枪熟练地检查了一下枪机说道:“这‘惊鸿二式’精准、迅捷不惧风雨(相对燧发枪而言)。
熊瞎子再厉害能快过你的子弹?至于林子确实会影响射界所以更要讲究队形和配合。
我们不是去送死我们是去为大明也为你们的子孙后代开辟新的家园。
想想看若是成功你们的名字将会刻在新建城池的石碑上受后人敬仰。
” 他的话语平淡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感染力。
那火枪手以及周围竖着耳朵听的士兵们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冰冷的枪管眼中的恐惧似乎消散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模糊的、被称为“希望”和“倚仗”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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