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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12-01

第129章 这史书的最后一笔究竟该如何落下三国我董卓被逼当天命大反派

书房之内死一般寂静。

唯有那个小小的黄铜音乐盒还在不知疲倦地流淌出与此间气氛格格不入的、清泉般的乐声。

那乐声空灵、纯净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低语每一个音符都在嘲笑着眼前的紧张与森然。

貂蝉感觉不到那乐声的美妙她只觉得那声音像无数根细小的冰针扎在她的耳膜上。

那个男人的问题如同一座大山轰然压下。

“你告诉我貂蝉。

如果由你来动笔这史书上的我该是个什么模样?” 他的声音不高甚至带着一丝玩味的、探究的语气可落入貂蝉耳中却不啻于惊雷。

她垂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烛光下投下两片颤抖的阴影遮住了眼中所有的惊涛骇浪。

笔?她手中的笔曾是用来描摹花鸟抄录曲谱的。

义父王允交给她的是一把无形的刀刀名“美色”刀锋所向是董吕父子之心。

可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人问她该如何执笔去书写一个魔王。

怎么写? 写他焚烧洛阳血流漂杵?写他废立天子权倾朝野?写他夜宿龙床荒淫无道?这些是义父口中的他是天下人认定的他是她最初来到这座府邸时深信不疑的他。

若如此下笔或许能让他龙颜大怒一刀杀了自己也算是一种解脱一种对汉室的尽忠。

可…… 她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另一幅画面。

皇家农场里那些从泥土里刨出来的、圆滚滚的“土豆”百姓抱着它们时喜极而泣的脸;西凉大地上那些从未见过的高产作物让无数饥民得以安居;长安城内那些被收养的孤儿在窗明几净的学堂里念着她听不懂、却能感受到其中力量的“一二三四”。

还有他刚刚那番粗俗却直白的话:“这玩意儿给吕布他能当手雷扔出去;给李儒他得拆开研究能不能往里面下毒。

给你正好。

” 一个残暴的、只知索取的恶魔会懂得“物尽其用”吗? 他像一个矛盾的集合体。

一半是焚尽天地的烈焰一半是滋养万物的春雨。

一半是粗鄙不堪的莽夫一半是深不可测的智者。

若要下笔该从何处落墨?任何一笔都是片面的都是谎言。

她感觉自己像一个站在悬崖边的人无论向前一步还是向后一步都是万丈深渊。

回答“国贼”是求死;回答“明主”是背叛更是自承看透了他的秘密下场或许比死更惨。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流逝那音乐盒的乐声也渐渐慢了下来像是上紧的发条走到了尽头发出几个滞涩的、如同叹息般的尾音最终彻底归于沉寂。

书房里只剩下烛火燃烧时偶尔爆开的“毕剥”声和两人一轻一重的呼吸声。

貂蝉忽然觉得这突如其来的安静比刚才的乐声更可怕。

她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气息不是酒气也不是熏香而是一种混杂着夜风的凉意、金属的铁腥和淡淡硝石的味道。

那是属于另一个世界的味道一个她完全陌生的、充满了力量与危险的世界。

她缓缓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

她决定赌一次。

用一个女人的方式用一颗棋子的方式去赌棋手的反应。

“贱妾乃风尘之人蒲柳之姿何德何能敢论史笔?”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颤抖既显敬畏又不失分寸“史书乃为帝王将相所立为千秋功业所书。

” 她顿了顿仿佛在组织语言实则在观察着他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相国大人……欲成何等功业后世史官便会如何落笔。

贱妾只是凡俗女子眼中所见不过是相府的亭台楼阁耳中所闻不过是丝竹管弦。

又如何能窥见相国大人胸中那片囊括天地的山河?”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既捧高了他又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将问题原封不动地抛了回去变成了一个更高深、更宏大的命题。

陈默看着她看着她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里强压着恐惧却透出孤注一掷的清亮。

他忽然笑了。

不是那种残暴的、淫邪的笑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饶有兴味的笑。

“呵有意思。

” 他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直起身子踱步到墙边。

那里挂着一幅巨大的舆图囊括了整个大汉十三州。

“说得好。

欲成何等功业便有何等史书。

”他伸出手指在那巨大的舆图上缓缓划过从战乱不休的关东到贫瘠的交州最后停在了他治下的凉州与关中。

“我要的功业很简单。

”他转过身看着貂蝉眼神里没有了刚才的逼视反而多了一种悠远而平静的东西“我要这天下再无人因饥饿而食子。

我要这天下汉人的疆土胡人不敢觊觎分毫。

我要这天下所谓的世家门阀不能再将知识与权力垄断视万民如猪狗。

” 他走回桌边拿起那个已经沉默的音乐盒在手中把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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