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仙蝶群掠过天际时翅尖卷起的腥风几乎要掀翻整片苦海。
它们并非寻常鳞翅生灵蝶翼上的纹路是由无数道裂痕组成的——那是星海慈航崩碎时道骨断裂的纹路、血肉飞溅的轨迹、刑纹剥落的残痕。
此刻这些纹路正泛着暗紫色的光像无数条扭曲的血管在半空中搏动将整片天幕染成了介于腐烂与新生之间的诡异色泽。
当先的蝶群已触及星海慈航的残躯。
那曾承载万道的躯体此刻像一座半沉的玉碑断裂处还凝着未散的仙光却在蝶吻落下的瞬间泛起细密的涟漪。
蝶吻并非柔软的喙而是由三枚骨刺组成的吸管尖端泛着金属般的冷光刺入道骨时发出类似玉碎的轻响。
第一口道哭髓液被吸入时蝶群突然集体震颤——那液体在它们体内炸开像把烧红的刀剖开了陈旧的躯壳蝶翼上的裂痕开始渗出金雾原本灰败的翅膜正变得透亮隐约能看见流动的光脉。
星海慈航的玉清道骨在蝶群的啃噬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
那些凝结了亿万年清光的骨殖本是能定住四海八荒的至宝此刻却像融化的酥酪顺着蝶吻的吸管流入刑仙蝶腹中。
最先吸食的蝶群腹部开始隆起原本柔软的腹节逐渐硬化表层浮现出类似玉石的纹理末端竟慢慢凸起了七枚棱角分明的凸起——那是琴轸的雏形。
它们的躯体在剧痛中扭曲有些蝶翼被体内的力量撑破金色的髓液顺着伤口滴落坠入苦海时却没有沉没而是像浮萍般浮在水面化作点点星火。
当最后一块玉清道骨化作蝶群腹中的玉质时第一波刑仙蝶突然集体坠落。
它们并非死去而是躯体正在剧变——腹部的七枚琴轸已彻底成型泛着温润的玉光与蝶身连接处生出细密的银丝将硬化的腹甲与翅根牢牢连在一起。
蝶翼上的裂痕此刻已完全被金雾填满变成了半透明的玉色翅尖垂落的金液在尾端凝成小小的玉珠像琴轸上悬着的玉坠。
它们不再扑腾翅膀而是首尾相衔地落在星海慈航的残躯上腹部的琴轸恰好嵌进道骨消融后留下的凹痕里像是早就刻好的榫卯。
第二波蝶群紧接着覆上混沌血肉。
那团仍在微微搏动的血肉泛着珍珠母贝般的虹光表层凝结着一层薄薄的膜摸上去像凝固的云絮内里却翻涌着足以撕裂天地的力量。
蝶群落在上面时翅尖的纹路突然变得滚烫原本暗紫色的光转为赤红像是被点燃的灯芯。
它们没有急着吸食而是用足尖在血肉上划出环形的轨迹——那些轨迹渐渐渗出金色的液珠在空中连成了类似琴弦的弧线将混沌血肉圈成了圆形的区域像给即将沸腾的汤锅盖上了盖子。
蝶吻刺入血肉的瞬间混沌之气突然爆发。
那是种难以名状的力量既像初生的朝阳般灼热又像深冬的寒潭般刺骨刑仙蝶的躯体在两种力量的撕扯下发出焦糊的味道。
但它们没有退缩反而将吸管刺得更深吸食的髓液带着淡淡的松香流入体内时竟燃起了幽蓝的火焰。
蝶翼在火焰中开始熔化翅膜像被高温炙烤的蜡油般流淌却没有滴落而是顺着翅骨的弧度缓缓凝聚渐渐变成了半透明的琥珀色内里还裹着未燃尽的星火像把萤火虫封进了松香里。
最中间的蝶群翅膀已完全化为松香。
它们的翅骨仍保持着舒展的姿态却被松香包裹成了弧形边缘泛着细腻的光泽轻轻碰撞时会发出清脆的声响。
有些蝶翼在凝固时恰好重叠松香便顺着缝隙凝成了细密的纹路像琴身上天然生成的水波纹。
当混沌血肉只剩下最后一缕虹光时这些蝶群突然振翅飞起却不再是杂乱的飞掠而是沿着之前划出的环形轨迹盘旋翅膀上的松香在旋转中相互粘连渐渐凝成了半球形的壳将第一波蝶群的琴轸完全罩在里面——那是琴身的轮廓正在成型松香流淌的纹路恰好成了琴身的雕纹连起伏的弧度都像是被最巧的工匠打磨过。
第三波蝶群扑向刑纹谱架时谱架上的纹路突然亮起。
那些由星海慈航本命刑纹组成的架子本是用来镇压体内凶性的枷锁此刻却像活了过来纹路顺着蝶群的足尖爬上躯体。
刑仙蝶的足是由六节骨刺组成的此刻每节骨刺都开始弯曲尖端生出倒钩刺入谱架的瞬间倒钩便与刑纹咬合在一起发出金属摩擦的锐响。
它们的足部开始交织。
并非杂乱的缠绕而是循着刑纹的走向编织——第一节足与对面蝶群的第三节足相扣第二节足勾住斜后方的足尖倒钩相互嵌合渐渐织成了网状的结构。
最外层的蝶群足尖开始硬化骨刺上浮现出类似青铜的锈色末端慢慢膨大成圆润的形状与谱架的边角完美贴合。
当最后一根刑纹被足尖吸收时交织的足部突然凝固网状结构瞬间硬化变成了支撑琴身的雁足——足尖牢牢钉在星海慈航残存的脊椎骨上足身弯曲的弧度恰好能托住松香凝成的琴身连关节处的纹路都像是铸剑师特意留下的防滑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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