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止虚握缰绳的双手骤然抓紧他自高头大马上垂眸。
冷然目光微颤落在她伸长的手臂上慢慢滑向指尖。
不记得多久没见了但她一定没有好好用他求来的药膏指尖看起来那般干燥。
她这一身胡服打扮是他从未见过的殊色。
唯独她腰间的手臂好刺眼。
裴玄止深呼吸几口鼓起勇气看向她的眼睛。
而她的目光早已在等待当两道目光交汇时裴玄止心神都在震荡着。
她似没有一刻忘记过他眼底的情意那般浓烈炙热。
将他的心灼烧得隐隐作痛。
但下一瞬间她被沈楷强行打横抱起转身就走。
她在另一个男人怀里! 她不爱那个男人! 她无力反抗! 这认知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可载她来的马车已经载着她准备离去。
她趴在车窗固执地要看他一眼无声喊着“郎君”。
从心底升腾的密密麻麻的刺痛快将裴玄止吞噬。
随后那道帘子也被拉下来。
彻底看不见她之前他看见沈楷朝他绽开一抹属于胜利者的微笑。
最后一丝光瞧见她被沈楷按在腿上呜咽承受那人的亲吻。
裴玄止眼底猩红浮现他一勒缰绳刚想打马追上去。
却被两个侍卫一把拉住“世子不可啊!” 如今已是阶下囚怎能再触怒赵王! 虽然他们也难以忍受这一幕。
可他们到底还有理智。
裴玄止紧紧咬着牙瞧着几十骑护送马车吱吱呀呀远去扬起一路尘灰。
身后的油壁车里县主撑着病体用发抖的手打开油壁车的车窗阴寒恨毒的目光透过一线天窗远眺着。
事实上她一天里清醒的时候不多。
如果不是马上就回到长安回到她自幼长大的地方她并不能保持现在的状态。
偏偏就在她为数不多的清醒时刻她听到了那个祸害的声音。
她真恨当初就该直接杀了这祸害! 县主将手搭在白杏手上“叫……叫大郎来……” 白杏被她眼底的杀意吓到即便县主已经一只脚踏进棺材她也不敢违逆立马下车去找裴玄止。
奈何裴玄止沉浸在悲苦情绪之中根本不理她。
等他回神县主又已陷入昏迷。
队伍进入南门有内侍在大道上等着。
裴玄止接到了允许他在外行走的旨意他接旨时止不住的颤抖着。
是她吗是她给自己挣来如此宝贵的机会么? 她怎么这样傻!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裴玄止抬手将还没溢出的泪水狠狠擦掉。
他端正恭顺谢恩收起这封至关重要的圣旨。
务本坊的宅子里依旧是拆了门槛的长驱直入。
马车停下沈楷一把将人抱下来。
边往正房去边气得直打颤“你骗我!你又骗我!” 郭妡揪住他胸前一片领子硬着头皮反驳“我没有我往后真不见他。
” “所以今日你就想碰他么!” 沈楷气得一脚踹开房门“你把我当做什么?你把我放在眼中么?” 他转过中堂后头是个抱厦挖着一口两丈见方的池子用白玉做墙金砖铺地。
上回郭妡并未看过这屋子的格局当下就惊住了。
就这愣怔的瞬间被他撸下靴子丢了进去。
温热池水将她裹覆水中地滑她反手撑住池壁才站稳。
闻这味道竟是一口温泉池子。
长安周边的温泉都不在城中他却将温泉水引进这座不起眼的宅子里单这一个抱厦就可见花费不菲。
赵王着实是只足金的大金蟾。
郭妡抹了把脸上的水她在深水区泉水没过锁骨。
进入冬季衣衫厚得很扯得身上沉重。
沈楷冷眼瞧她在水中费力站定撩开袍子蹲在她身边的白玉长岸上没掉痂的手轻抚着她的脸。
“今日又准备使什么缓兵之计?” 他额角青筋隐隐鼓起情绪似在暴怒的边缘游走。
郭妡的身体在他触上脸颊的瞬间有些许紧绷。
却在他的注视里直接扯掉腰带丢掉发冠。
她自上而下缓缓解开每一个系带。
鲜红的锦缎飘在池子里剩下的依旧是红如朱砂的中衣。
随着衣裳一层一层剥开他指腹不算轻柔的抚触变缓直至停滞。
郭妡抿唇抬头便见他喉结轻轻滚动着额角的青筋不但未平复反而突突跳了几下。
她身上只有一套瓷白小衣时沈楷五指蓦地用力将她一把扯到跟前。
池水激起波涛溅湿了他的衣裳。
他强势使她仰头幽深的目光投进她眼眸“你以为这样孤就不会动你么?” 郭妡眼睫还沾着水珠她轻轻眨动着不笑不怒不哄他也不骗他。
“从未这般想过妾身信守承诺随殿下如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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