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刺破云层将镇国公府书房内的黑暗驱散。
沈默依旧保持着倚靠椅背的姿势指节因紧握玉盒而微微泛白。
眼底的血丝与眉宇间深藏的疲惫昭示着他彻夜未眠。
掌心的玉盒在日光下显得愈发古朴沉寂昨夜那刹那的流光仿佛真的只是一场因极度渴望而产生的幻梦。
但他不信。
或者说他不敢信更不敢不信。
轻微的叩门声响起追命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国公爷早朝时辰将至。
” 沈默缓缓松开玉盒将其小心纳入怀中贴身藏好。
再抬眼时眼底的脆弱与疲惫已被尽数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唯有最深处一点赤金色的火种在无声燃烧。
“备轿。
” 金銮殿上气氛比昨日更加凝滞。
沈默身着御赐蟒袍腰悬龙泉一步步走向属于自己的位置。
所过之处官员们纷纷垂首避让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几分。
昨日那场血腥清算的余威尚在无人敢撄其锋。
小皇帝胤宏看向沈默的眼神依旧充满了依赖甚至比昨日更甚。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将几份最为棘手、牵扯甚广的奏章推到了沈默面前涉及漕运、盐政、乃至几位实权藩王的“不轨之举”。
“镇国公此事……你看该如何处置?”胤宏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怯懦将决断的权力完全交出。
沈默面色平静接过奏章目光如电快速扫过。
他没有询问任何人的意见甚至没有多看那些眼观鼻、鼻观心的阁老重臣一眼。
片刻后他放下奏章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大殿之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漕运总督王焕贪墨渎职证据确凿着即革职锁拿押解进京交由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会审家产抄没充公。
其党羽由吏部会同都察院彻查一律按律严办不得姑息。
” “两淮盐运使周斌勾结盐枭私贩官盐罪同谋逆。
着李敢派兵锁拿就地正法悬首示众以儆效尤。
其辖下盐场、账目由户部派遣干员即刻接管清算。
” “至于赵王、楚王……”沈默略一停顿目光若有实质般扫过班列中几位神色不定的宗室亲王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刺骨的寒意“陛下可下旨申饬令其闭门思过削减护卫亲兵三成。
若再有异动视同谋反天下共击之。
” 一连串的命令条条见血字字诛心!没有讨论没有妥协只有最直接、最冷酷的判决。
尤其是对两位实权藩王的处置虽未直接动刀兵但那削减护卫与“视同谋反”的警告已近乎撕破脸皮! 殿内一片死寂。
落针可闻。
几位须发皆白的老臣嘴唇哆嗦想要出列谏言“操之过急”、“恐生变乱”但迎上沈默那平静无波、却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目光时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默默退了回去。
他们知道这位年轻的镇国公已不再是昔日那个需要平衡朝堂、顾忌名声的臣子。
他手握京畿兵权身负救驾(救龙脉)大功更拥有着深不可测的个人武力。
如今的朝堂已是他的一言堂。
“准……准奏!一切依镇国公所言办理!”胤宏几乎是立刻附和声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退朝的钟声响起百官如同潮水般退去许多人背后已被冷汗浸湿。
沈默走在最前无人敢与他并行所过之处人群自然分开一条通道如同摩西分海。
那些或敬畏、或恐惧、或隐含怨毒的目光如同无形的针密密麻麻地刺在他挺拔却孤寂的背影上。
孤臣寡人。
权倾朝野的代价便是立于万丈悬崖之巅四周皆是深渊无人可依无人可信。
回到镇国公府厚重的朱门缓缓关闭将外界的纷扰与窥探隔绝。
府内依旧清冷仆役行走无声透着一种压抑的寂静。
书房内云隐已在等候。
他看着沈默脱下朝服露出其下略显单薄的常服忍不住开口道:“沈小友今日朝堂……是否过于酷烈?漕运、盐政牵扯众多两位藩王更是树大根深如此雷霆手段恐逼得狗急跳墙。
” 沈默走到窗边望着庭院中那株依旧未曾发芽的老树声音听不出情绪:“乱世用重典沉疴下猛药。
朝廷积弊已深若非雷霆手段如何涤荡污浊?至于藩王……他们若安分自可保全富贵。
若不安分……” 他没有说下去但眼中一闪而逝的赤金厉芒已说明一切。
云隐轻叹一声不再多言。
他知道眼前的青年心中背负着太多西漠的惨烈、胤凰的沉睡已将他骨子里最后一丝属于年轻人的优柔与温情磨尽只剩下冰冷的理智与为实现目标不惜一切的决绝。
“殿下她……”云隐转移了话题看向沈默紧握的左手——那里定然藏着那枚玉盒。
沈默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
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摊开手掌。
玉盒静静躺在他掌心在书房的光线下依旧毫无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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